幕迷影評 | 皮肉之下(1) - 《沈默的羔羊（The Silence of the Lambs）》

人魔三部曲的電影改自內容改編自湯瑪斯・哈里斯（Thomas Harris）的經典小說。漢尼拔（Hannibal Lecter）大概是最有名的殺人魔角色之一。他也跟一般人對於罪犯的想像不同，他學識淵博、品味優雅又出眾，而且還相當迷人。

依照故事中的時間背景排列的話，作品順序如下：人魔崛起（Hannibal Rising）⇒紅龍（Red Dragon）⇒沉默的羔羊（The Silence of the lambs）⇒人魔（Hannibal）而電視版的《Hannibal》主要是根據《紅龍（Red Dragon）》改的。這篇主要談論的是《沈默的羔羊（The Silence of the Lambs）》。

電影從年輕的FBI實習幹員克麗絲・史達林（Clarice Starling）在林間奔跑開始。開場畫片通常會為一部電影定調。這段畫面沒有太多對話，但導演透過鏡頭語言上的運用表現了許多細節與有意思的氛圍。

Starling奔跑著，有點像在躲避什麼但又像在追求著什麼。這個角色由年輕的茱蒂・福斯特（Jodie Foster）飾演。她的眼睛大大的，個子嬌小，卻透著一股堅毅的意志，但當中也隱藏著不安脆弱，而形成了一種很有趣的氣質。清晨陰冷的樹林增為電影添了一種詭譎的氛圍，繼續看下去，透過牆上的資料與傑克・克勞福（Jack Crawford）的說明我們知道現在「水牛比爾」正在到處犯案、剝下女人皮。為了要破案，Starling被安排去見Hannibal。

身為男主角的Hannibal在前面一番醞釀後直自此才第一次登場。隨著女主角走過關滿不正常人類的長廊，出現於眼前的是安東尼・霍普金斯（Anthony Hopkins）飾演的Hannibal。我們如同女探員一樣，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的殺人魔。他直挺地站著等待著Starling到來。

憑著Hannibal的觀察力，他一定可以看出Starling勇敢的同時卻又極力隱藏某些脆弱的特質。這多少為他帶來了一點樂趣。

這段對話如果對比電視劇Mads Mikkelsen飾演的Hannibal版本來看：電視劇版的時空中，Hannibal尚未被抓到。他的言行大多都包裝在優雅有禮之下，遲鈍一點的蠢蛋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惹的他不開心了。電影中的Hannibal已經被揭開一層，雖然隔著玻璃窗，但他的話語銳利的像武器，柔和的也好尖刻的也好，都直擊人心，而且他似乎一直再伺機而動。當兩人的演繹放在一起看還蠻有層次的。

Starling試著刺探惹的Hannibal不快。他將Starling趕走，但卻因為隔壁囚犯「unspeakably ugly」的行為，他重新叫Starling回來，透露些許線索。雖然說Anthony Hopkins的演出被視為一大經典，但Jodie Foster的表現也不遑多讓。在整齣電影中，一直可以看見Clarice Starling在展現屬於她自己的特質與魅力。

隨著幾個畫面：嬌小的Starling進入全是男人的電梯；在精神願監獄被Chilton醫生搭訕；跟女性同儕一同跑步訓練時其他男生忍不住回首觀望以及跟著上司Jack Crawford出外辦案時與當地員警的對話過程等。這些都透露出Starling身為漂亮女探員遇到的尷尬。但這一點也沒有減損她自身的智慧與勇氣。她除了能依照線索推敲案情，一口像是小男孩帥氣的嗓音，再怎麼樣都會試著開口尋求答案。

但穿梭間的回憶，也表現出她心靈的弱點：相依為命的父親被人殺害，看著尖叫的羔羊被殺害卻無以為繼。這些發生在生命的事件中她顯得無力改變，也同時是因為這樣的無力感促使她奮力向上，努力成為能拯救他人的FBI探員。Starling的過去以及如今的表現都緊扣著電影名稱「沈默的羔羊」以及開頭的畫面。對照觀看Hannibal的過去（見人魔崛起），其實某部分而言他們兩人有些相似。如果搭配看一些心理學上的論述如：本我（id）、自我（ego）、超我（superego）之間的形成、作用以及協調；以及佛洛依德論述的「自我防衛機制（Self-defense Mechanism）」。這樣應該會對這些經歷是如何影響人格特質有更深的了解。

也許是因為如此Hannibal才會對於Starling著迷。Starling對Hannibal訴說的羔羊故事，以及兩人道別時手指輕觸的畫面真是詭譎又美麗。

（當然啦，其實人魔崛起是很後面才寫出來的，不見得完全連得起來。但我想作者當初在構想時應該有想過Hannibal的一些過去。反正現在就把它當成整體來看。）

他知道Starling心中有某塊陰影，但我想羔羊故事的故事一定出乎Hannibal的預料。在農場中，一群待宰殺的羊再平常不過了，但它們的尖叫卻觸動Starling心中最柔軟、純粹但又脆弱的部分。她可以選擇別條路，像是忘記回憶或是去適應，當個農家少女，甚至是轉變成為如同Hannibal一樣特殊的罪犯，但是她卻選擇加入FBI。Hannibal牢籠裡的桌上躺著一張畫像：Starling抱著一隻羔羊，看起來有如聖母。